巴厘岛世贸组织粮食大战？

南方中心总执行长：许国平

内容简介：发展中国家促进粮食安全计划能否获准，即从小农户手中购买粮食并帮助贫困消费者。这是下周的世贸组织部长级会议的一个议题。（ 2013 年 12 月 2 日）

在世界贸易组织这周举行第九届部长级会议时，预计平淡无奇的巴厘岛贸易部长会议，终究可能会有一场紧张的斗争。

前七次部长级会议（最早是 1996 年在新加坡召开）几乎都是令人紧张的事，主要发达国家通常试图迫使其他成员同意制定具有法律约束力的新规则，而发展中国家（有时几个，有时很多）抵制。

全球媒体随后将宣布“世界贸易组织谈判崩溃”，失败的风险变得太高。这在 1999 年（西雅图）和 2003 年（坎昆）发生过 。

2009 年和 2011 年最近两次部长级会议都是例行事务。各方一致同意事先解决所有问题，以便使部长们免于研究难懂的文本和面临失败风险的压力。

今年，外交官们在日内瓦努力尝试但无法生成三个主要议题的完整文本——贸易便利化的新协定，有关食品安全的农业规则的变革，以及最不发达国家的利益。

世贸组织总干事罗伯托·阿泽维多曾多次表示，巴厘岛会议不是一个谈判会议。但在过去几天，一些国家一直在推动阿泽维多召开巴厘岛谈判会议来达成协议。因此，巴厘岛会议可能最终会变成一个令人紧张的事件。

如果举行谈判，粮食安全将是一个主要议题。 33 国集团（ G33 ）想要阐明或改变目前的 WTO 规则，其限制发展中国家政府向小农户购买粮食并储备粮食的能力。

政府采购（及储备）大米、小麦和其他食物在许多发展中国家是很重要的。这些计划通过更加确保一定水平的售价来帮助贫困农户。也有益于国家粮食安全。

然而，根据发展中国家的一些贸易专家发表在南方中心的报告，目前的 WTO 规则是这种制度的障碍，而这些规则需要改变。

他们包括鲁本斯·里库佩罗（前贸发会议秘书长）、 S. 纳拉亚南（印度前驻 WTO 大使）、阿里·姆丘莫 （商品共同基 金前总裁兼坦桑尼亚前驻 WTO 大使）、 李恩恒 （中国世贸组织研究会副会长）、乌干达大使内森·伊鲁姆巴和迪帕克纳亚尔（德里大学前副校长兼印度政府前首席经济顾问）。

旨在保证粮食安全的公共储备是世贸组织农业协议绿箱补贴内容之一，但附加了一定条件。

绿箱补贴列出了被认为对贸易只有轻微或没有扭曲影响的国内补贴类型。 WTO 成员被允许适用这些措施，通常不受限制。

但就公共储备而言，被附加了重要条件，给发展中国家造成了巨大问题。

其中一个条件是，政府应以当前市场价采购粮食，且公共储备售价应不低于当前国内市场价。

但规则还规定，如果政府支付的价格高于外部参考价，差价将被视为扭曲贸易的补贴，纳入红箱补贴并算做其中一部分。发展中国家的红箱补贴不能超过产品产值的 10% 。

问题是，参考价已经被界定为 1986 至 1988 年的而不是当前国际平均价。

25 到 30 年前的粮食价格要低得多。其中一些粮食现在比以前高出 200% 或 300% 。因此，以当前市场价向农民采购大米的政府被指责不公平地补贴他们，因为它本该以 1987 年的价格采购，这是不合逻辑和最不公平的！

看看这个例子。某种粮食的产地价格在 1987 年是 30 美分，今天上涨至 100 美分。如果我从农民手中以 100 美分的价格购买大米，不应该被认为是扭曲贸易的补贴。

然而， WTO 规则认为存在 70 美分的补贴。这被计入国家允许的总补贴内。

通过这样的计算方法，国家没从农户手中购买多少粮食就会达到 10% 的补贴限额。高于该限额的任何补贴都被视为非法的，国家将面临来自其他国家的 WTO 诉讼。如果他们赢了，他们可以阻止犯错的国家高达“非法补贴”价值的出口。

受影响的国家当中有印度，其新的食品安全法案要求政府花费 200 多亿美元从农民手中购买粮食特别是大米和小麦，并将这些每月提供 5 公斤给符合条件的、占总人口三分之二的贫困户。

33 国集团提议修改 WTO 规则，即发展中国家收购粮食扶持贫困农民不应视为扭曲贸易的补贴。

根据南方中心专家报告， 33 国的提议如果被采纳，将使发展中国家能应用这样的制度来帮助他们的贫困生产者或家庭，而不受现在的限制。

报告指出：“这将促进国家粮食安全，改善小农户的生计并实现减少饥饿和贫困的千年发展目标”。

在过去一个月的世贸组织谈判中，这个提议遭到特别是美国等发达国家的反对，他们自己拥有总计数千亿美元的补贴——比所有发展中国家都多得多。

这些规则充斥着双重标准，这些巨额补贴被允许（因为过去就有），而发展中国家的补贴受到严重限制，由于他们以前因为负担不起而没有提供补贴（或只有一些）。

在世贸组织谈判中有相反提议，即实施公共储备制度的国家四年之内不应因此被起诉。同时，还应进行谈判找到“永久解决方案。 ”

然而，因为不公平的计算方法和“补贴”定义，已超过允许补贴水平的那些国家必须公开，说明他们已超过多少，提供采购和储备详情，并表明采取该制度并未扭曲贸易。

上周，印度内阁决定接受临时“和平条款”（同意不提起诉讼），但前提是它一直持续到永久解决方案被采用，且该和平条款适用于世贸组织农业和补贴协议。

如果在巴厘岛进行谈判，且印度提出这个方案，主要发达国家很可能会反对，也会得到一些发展中国家的支持。

巴厘岛部长级会议便可能变成一件紧张麻烦的事。所有部长将被允许参加，或者像过去那样只有一小部分？由谁来选择，如果未选中的国家坚持出席呢？全体成员会同意仅触及少数议题，在会议最后一小时达成的协议？

总干事和许多国家上周承诺，过去部长级会议普遍存在的生死攸关、没有商量余地的情形不会重演。但本周巴厘岛会议会发生什么情况仍有待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