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危机加深，能否吸取教训？

南方中心总执行长：许国平

内容简介： 随着银行储户遭到打击，引入资本控制 ，现在轮到 塞浦路斯面临艰苦的金融危机。这些危机的教训能否被吸取呢？

塞浦路斯的金融危机再一次显示对金融业过度依赖和没有规范的、自由的金融体系可能给经济带来浩劫。

金融危机显现的特殊方式可能因国家不同而不同，取决于一国对金融是过度依赖还是过度开放，也取决于一直变化的外部条件对这个国家的影响。

过去两周， 塞浦路斯因其危机的快速变化、与欧洲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信贷者谈判的拯救该国的条件，银行储户被迫遭受打击而必须采取的措施，以及政府最终引入 “资本”控制来防止银行挤兑和资本流入其他国家等而成为了新闻的头条。

超过 10 万欧元的存款可能失去一半的储蓄。银行客户每天只能提取 300 欧元现金：禁止支票兑现；禁止向国外帐户转帐或者向其它信贷机构转帐；每天因贸易而需要 5000 欧元的交易需要获得中央银行的许可；在海外使用信用卡限制为每个帐户每月 5000 欧元；旅行人员每次旅行只能携带 1000 欧元现金或同等金额的外汇。 .

3 月 28 日 宣布的这些资本控制被媒体强调是欧盟国家中第一个引用的，就好象是屠杀一只“圣牛”，因为向欧洲国家转入和转出资金的自由几乎象一项人权一样处理。

但是正是这种完全自由的资金流动导致了过去几十年在如此多的国家出现如此多的金融危机。

这种资本流动的自由体系使居民可以把资金放到国外，或者是用来购买国外资产，比如债券和股票。它还可以允许外国人将资金要么进行短期投机和投资，要么进行长期投资和储蓄。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控制是一项规则，资金流入国外或从国外流入主要限于贸易实体经济有关的活动、直接投资以及旅行。但是从 20 世纪中期开始，富裕经济体开始出现了资本流动，然后逐渐地扩展到很多发展中国家。

对不论是进入还是流出一国的资金流动重新进行规范可能导致波动性和不稳定性。比如，由于美国和欧洲更宽松的货币政策，资本大量流入新兴国家导致这些国家的货币升值（使其出口竞争力降低），其房产和财产价格出现通胀。

巴西财政部长及其它发展中国家一直在极力保护不受富国宽松货币政策的影响，而这些政策对新兴国家有负面影响。

当国际或外部情况变化，且投资者感觉到了变化时，资金流入就会朝相反方向发展。资金突然流出，货币贬值于是又可能给经济带来更多破坏性影响。

在这种颠倒的环境中，外汇储备可能降低到危险水平，因低利率而从国外银行借款的当地公司和银行将因为当地货币贬值而面临偿还对外贷款的困难。

在 1997-1999 年的危机中，过度开放其金融体系的东亚国家发现，当地银行和公司严重借入了美元，当他们的货币贬值时，很多借款人不能偿还其贷款。这些国家的外汇储备降到了危险水平，迫使他们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要求拯救贷款。 .

幸运地是，马来西亚当时对当地公司可以从国外借款的数量有一些控制，这才防止了掉入外债危机中。

但是 令吉的大幅贬值，巨大的资金流出和外汇储备的减少几乎让该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中。从这一点来看， 1998 年 9 月启动的对资本流出控制使马来西亚避免了要求国际货币基金拯救的金融危机。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西方国家当时的反应是，资本控制可能破坏马来西亚的经济。今天，正统经济学已经改变，大多数分析家，包括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分析家都对马来西亚的资本控制给予了赞扬。

马来西亚的控制包括临时禁止外国人将令吉为主的资金（比如在股票市场的资金）向国外转移，限制当地旅行者可以从该国带走的资金，限制当地公司和个人的海外投资。外商直接投资的利润流出和进出口带来的资金转移则是允许的。

随着经济情况的改善，控制被放松，然后在后续几年被取消。 .

今天，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本身已经改变了自己的立场，认为在一些情况下资本控制不仅合法，而且可能是必须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已经部分意识到不规范的资本流动可能导致金融不稳定和带来经济破坏。

事后回想， 在 塞浦路斯的案例中，分析家总结认为其增长模式是有缺陷的，因为太依赖膨胀的金融业了，已经成了外汇储户的港湾，尤其是来自俄罗斯的储户。

但是最近危机的一个主要因素是该国最大的银行投资了希腊政府债券。 2011 年 10 月，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为希腊安排了一个拯救方案。拯救的部分条件就是希腊政府债券的部分持有者需要进行“扣减”，或者说损失约 50% 。希腊的此次债务重组意味着 塞浦路斯银行将损失 40 亿欧元，这对该国来说是很大的一笔数字，其国民生产总值只有 180 亿欧元。

现在轮到 塞浦路斯自己被改革或重塑，成为了 100 亿欧元拯救机制的一部分。最大的两家银行塞浦路撕银行和大众银行将被大幅重组，其中大众银行将被关闭。

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信贷者设计最大的改革是银行存款将必须承受损失。在对 10 万欧元以下的存款征收 6.75% “税”的原计划因为遭到极大抗议和担心传染效应，以及欧洲很多国家出现银行挤兑而被取消后， 10 万欧元以下的存款将免受影响。

最后的计划是，两大银行中 10 万欧元以上的存款承受的损失不是原计划的 9.9% ，而是更多。在塞 浦路斯银行的 大储户可能损失一半，而大众银行的储户可能损失更多。

大储户不仅有把资产放在塞 浦路斯的俄罗斯富人，而且包括一些把资产放入这两家银行的当地机构，比如塞浦路斯大学。

欧洲让银行储户在银行拯救计划中遭受巨大打击的新政策对于公众对银行的信心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新的感觉是，把钱作为储蓄放到银行已经不再安全。

资本控制是欧洲的又一重拳。对于塞 浦路斯 不断变化的情况 来说，这些控制是严厉的，却也是必须的。

鉴于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出现，金融和经济政策的正统观念正在改变。 16 年前的亚洲危机、 5 年前的震中是美国，现在又是欧洲处于危机的中心。

现在的问题仍然是决策人员是否会从中吸取教训呢？